7.
7. 我上大学後最常被问的一句话是:「你应该很享受自由吧?」 但我从来不知道怎麽回答。 台大的确很自由,课表弹X、通识百百种、修课方式很开放。你可以睡到中午、可以逃课、可以翘掉整周把时间花在社团或谈恋Ai上。 可是对我来说,自由不是解放,而是暴露。 越是没有限制,我越不知道自己该把存在放在哪里才不会惹麻烦。 霖泽馆外的人永远很多。有人穿系服、有人抱着厚厚的六法、有人边走边讲话讲得像要辩论b赛。我通常会找一个不需要社交的角度进教室──不是为了逃避人群,而是我太清楚,只要我靠得太近,就必须开始分析别人的语气、表情、情绪,还要调整自己的反应。 对大部分同学来说,那叫「互动」。 对我来说,那叫「错一步就会引发误会的风险」。 民法总则的教室很亮,亮得让我常常觉得自己像站在光里被审视。老师讲话清楚又强势,新生们怕跟不上节奏,翻书翻得b呼x1还快。坐在附近的同学偶尔会问我:「这里你听得懂吗?」我总是点头,不太敢讲太多。 不是因为我不懂,而是因为我害怕一旦「表现太明显」,别人的眼神会变得复杂。 法律系的教室里,厉害的人太多。 我习惯保持在一个中间的、安全的亮度:看起来不笨、但也不会让任何人觉得被b下去。 这不是谦虚,是一种活到今天累积下来的生存策略。 到了中午,台大变得更像一座岛。大家四散到不同方向,有人往小福、有些去活大买东西、也有人直接窝回宿舍。我最常做的事情是买一个简单的便当,然後往总图外的树荫走。那里不会太吵,